“唉, 可我明知道”陆云泽没把话说完。
他明知道上辈子曾娟霞连姥爷去世时都没来过还被骗上车了
他扁着嘴鼓着腮帮子, 生着自己的闷气呢。这副样子也格外的可爱, 让原本心情还有些压抑的曾姥爷都不禁笑出了声, 用力地拍了拍外孙的脑袋。
“行啦,不说了,你们两个孩子都平安,姥爷就高兴了。咱们以后就一家三个人好好过日子, 别的人都不去管了”
老头带着笑叹了口气, “你妈那边,也是我没教好,从小让她养成了个自私自利的性子如今, 我也是管不了她了,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。或许在看守所也是为了她好,那个张志飞在广州, 确实是欠了债,孤儿寡母地回去, 还不知道要怎么过呢”
“嗯。”陆云泽点了点头。
曾老头把外孙碗里的梨又吃了一块儿, 站起身摇着蒲扇准备上楼了, “热死咯,姥爷要上去吹空调了, 么儿,要不这一楼咱们也买个大空调吧。”
“行啊,明天就去电器城看。”陆云泽见姥爷情绪好了,脸上的小酒窝也就出来了。
曾国强上楼午休, 陆云泽和贺邵承还在楼下看电视,不过这会儿没了姥爷,他的姿势就不规矩了,直接踩着两个嫩生生的脚丫,整个人都上了沙发。沙发背太直,靠着还有些累,陆云泽就歪在了贺邵承的身上,还蹭了蹭他的胳膊。
贺邵承抿着笑,过去把么儿拉到了自己怀里,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。
这个姿势特别方便陆云泽折腾他。
他侧着身,伸手过去就把那白衬衫拉开了,露出了贺邵承的一截小腹。贺邵承的肚子上也全是肌肉,人鱼线清晰又诱人。虽然还没那种刻意练出来的清晰方块形腹肌线条,但就这样也挺好看的,皮肤还十分光滑,并没有欧洲男性的腹毛。陆云泽其实颇有些羡慕,因为他自己的肚皮就是软的,只是说没有多出来的游泳圈罢了。
可明明他吃的比贺邵承少一半
他扁了扁嘴,戳了戳那肚脐眼,感受到贺邵承身体的紧绷后才把衣服又往上拉了拉,仔细地查看起了那位于肚脐上方的刀伤。
因为张志飞手里
拿的只是一把水果刀,因此整个疤痕并不长,只有两厘米的样子。但也和他脖子上的那块地方一样,缝了针,此时就隆起来了一些,拆了线也还是不平整。指腹轻轻地碰了碰那里,他感受到了疤痕的上下起伏,忍不住地抬头问贺邵承
“还疼吗”
“不疼了。”贺邵承握住了么儿的手,没给他再乱摸自己,虽然神色还很正经,但耳根又一次红了,“没事的,医生都说了,恢复的很好。”
“现在做什么动作都不疼了”陆云泽还不大放心,“我就怕你早晨起床,仰卧起坐一下,伤口又破了。”
“不会的。”他摸了摸么儿的头发,很软,带着点热意,还有一点柠檬洗发露的香气,“不过这段时间应该不能打球了,我们晚上一块儿多出去散散步,不要在家里只躺着养肉。”
“哦”陆云泽点点头,把他的衣服又拉好了,不过手还特别自然的搭在贺邵承的肚子上,“说起来那天中午,我本来打算种一盆蒜的”
他也是闲着无聊,就开始认真地思考怎么给彼此找事情了,“要不这样,之前水灾也把前院后院的花花草草都淹死了。我们去花鸟市场再买点盆栽回来,好好地种一种。我听人说芒果核泡泡水,把里面的果仁剥出来也能种”
贺邵承垂着眸,目光中满是他自己意识不到的温柔。
如果他用这样一个目光去看任何一个女孩,其他人便定然要说承哥是谈恋爱了;然而因为他身边的人是陆云泽,是个和他一样大的小伙子,就算陆云泽长得格外白净,这个年代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想法。他们两个又在楼下待了一会儿,也觉得身上热,便继续回二楼卧室里休息了。
陆云泽找了象棋出来和贺邵承下了一局,下输了便气鼓鼓的,把脸埋在枕头里,让空调的风吹在自己背上。
“你都看到我那边一个大空了,还不提醒我,直接将军了过分。”
“下次一定提醒。”贺邵承去拿了一旁的毛毯,盖在了么儿的身上,接着也一并躺了下来,伸手把人搂到了怀里,让他侧着身面对自己,别闷着枕头把自己闷坏了,“么儿,再睡一会儿,等到三点半起床,去
花鸟市场。”
“你是坏人。”陆云泽还没被哄好呢,蜷在他怀里也依旧嘟嘟囔囔。
贺邵承抿着笑哄着他,又是摸背又是低喃,这才让陆云泽愿意乖乖睡觉了。夏天他本来也懒,吹着空调舒舒服服的,一闭上眼就进了梦乡。贺邵承怀里抱着人,也睡得很快,基本上没有失眠的时候。只是或许火气太旺,只是一个午觉,醒来时便出现了略有些尴尬的情况,把陆云泽硌得都躲到边上去了。
“你你离我远点”他吸吸鼻子,眼睛还闭着呢,根本没在意这种事,只是觉得睡得不舒服了。毕竟上辈子同床共枕那么多年,都习惯了。
贺邵承的脸已经彻底红了,直接去浴室里洗了把冷水澡才好。
说好了三点半起床的,这样一闹,四点钟两个人才都好了。
陆云泽是刚醒,揉着眼睛坐在床边打哈欠,又喝了一杯凉白开下去;贺邵承则拿着毛巾刚从浴室里出来,身上也带着不少冰凉的水汽。他们和曾姥爷说了一声,接着就往花鸟市场去了。
家里头有电三轮,不骑白不骑,十几分钟就到了地方,比走路快多了。
虽然说起来是个市场,但这一块儿其实也很小,就天桥底下几个店,有的卖花草,有的卖宠物鸟雀,一到这儿就能听到猫猫狗狗和小鸟的叫声。陆云泽本是来买花的,这会儿目光直接就被笼子里的猫狗吸引去了。不过夏天燥热,这些店里又没空调,只有一个风扇在呼呼地吹。这些动物不是蔫吧地躺着,就是特别烦躁地在叫,挠铁丝网,很难让他生出购买的。
“想买吗”贺邵承跟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。
“唔,算了这种宠物店的猫狗好像很多也不健康,还不如乡下去抱一只小土狗呢。”陆云泽摇了摇头,更何况那店里头味道不大好闻,他并不想进去。
手被牵住了,贺邵承“嗯”了一声,带着么儿去花木店里挑盆栽了。
虽然那种开的正好的月季特别诱人,但是陆云泽总觉得自己养不活这种,只欣赏了一会儿,接着就去看绿萝、吊篮这种特别知名的好养绿植了。几个大盆的挑好了就搬上了电三轮,接着他又瞧起了小盆栽,比如薄荷这种。他眨了
眨眼睛,脸上的小酒窝就露出来了。
“贺邵承,咱们床头放一盆薄荷吧,又能驱蚊又能摘了泡水喝。”那薄荷也是种在一个特别精致的白色陶罐里,干干净净的,十分清爽。
“行。”贺邵承点头,“那再加这盆薄荷,老板你算一下,一共多少钱。”
“算你一共八块钱,行不”老板瞧了瞧一眼,“零头抹了,再送你两个小多肉吧。”
虽然价格不便宜,但贺邵承也没有再讨价还价,直接拿了一张大团结出来,让么儿过去挑多肉。
陆云泽瞅着那一盆盆迷你的小盆栽,觉得也挺有趣的。
现在卖得正好的是那种千手观音,像一朵莲花似的,一朵占一个小杯。但他却更喜欢边上肉嘟嘟的一种,像是水滴一样,颜色还泛着些透明的粉。他挑了两个,一起放在塑料袋里拎出了门,打算把这个摆在自己和贺邵承的书桌上,看书累了就玩一玩小多肉。而就在他们两个要上电三轮时,陆云泽却忽然瞧见路口站这个年轻人,面前则放了个竹篓。
“他卖什么的我看看”陆云泽把塑料袋放在了车上,又走了几步,终于瞧清楚了。
“诶,是小狗”
一只奶黄色的小狗正蹲在竹篓里,或许是知道自己要被卖掉的命运,还颇有些瑟瑟发抖。贺邵承也看到了,又跟着么儿一块走过去瞧了瞧。男人见来了两个小伙子,顿时就推销了起来
“买狗么这是我家大狗下的崽,三个月已经断奶了。”
小狗畏畏缩缩,耳朵也没立起来呢,黑鼻头圆眼睛,是个小土狗,正湿漉漉着眼睛瞅着他们两个。
陆云泽的心顿时就软了。
刚才宠物店里那么多的猫狗,都没有这一只小黄狗让他喜欢。他忍不住蹲下身去戳了戳,小奶狗也不敢咬他,只是委委屈屈地“呜”了一声,特别怂地舔了一下他的手指头。
“公的还是母的啊”他有些意动,毕竟家里头养个狗也能帮忙看家护院,还能让他和贺邵承多点事情做。
“母的,小母狗。”卖狗的男人笑了,“要么,给两块钱就成。”
贺邵承低头看着么儿,“想要吗”
小狗也仰头看着陆云泽,眼巴巴的。
陆云泽和它
对视了一会儿,觉得自己输了,叹了口气就把小狗从篓子里抱了出来,摸了两把小脑袋,“养了吧,咱俩每天晚上就多个遛狗的任务了。”
两块钱对他们根本不算什么,但那男人却是喜笑颜开,一条土狗卖了两块,这可是个划算得不得了的生意啊两个硬币到手,他也就收拾篓子走了,而小狗则被陆云泽抱在了怀里,一块儿上了电三轮。
小东西怂得厉害,三轮车一发动,都不敢瞧外面,坐在陆云泽的腿上不停的往他怀里钻。那耷拉着的耳朵也遮住了一点它的眼睛,过了一会儿才小心地探出来了一点,观察着周边的东西。
“呜呜”
“这狗好怂,都不会汪汪叫。”陆云泽戳戳它的脑袋,又摸了两下,“贺邵承,你说它能给咱家看家吗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