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身卖女奉养长辈的事被皇帝知晓。古代以孝治天下,原身儿子在母亲劝诫之下,能够浪子回头,时为难得。皇上赦其罪,放他回家务农。
原身的事迹为世人所歌颂,更被编进二十四孝中,广为流传。
后来各地也为原身兴建庙宇,原身死后,不用再受轮回之苦,受万民香火。
千年后,原身故事被搬上荧幕,本意是想弘扬原身作为贤妇及母亲典范的美德。
可现代社会主张男女平等,视男尊女卑为糟粕。原身这个被古人弘扬千年的道德模范被后世人骂得狗血淋头。庙宇更是被拆卸干净。
在地府一直享受世人供养的原身日子越来越凄凉,甚至有不少人辱骂她是男权社会的狗腿子,该下十八层地狱,不愧为母。
被捧上圣坛的原身哪里受得了这么大的变化,找到老妈高能系统,发布了这个任务。
她的任务很简单,想让江舒涵这个后社会来的人证明给她看,如何才是真正的母亲。
江舒涵撑着下巴想,她这个任务人代表的是后世大多数的母亲。后世大多数母亲的价值观应该都是希望孩子能够自立自强。先学会爱自己,再学会爱别人。要懂得保护自己
这些可以慢慢想,慢慢教。现在当务之急是先保住四丫的命。不能像前世那样,四丫连睁眼看看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。
另一边,得知媳妇又生了个女儿,周三郎刚才有多大期望,此时就有多失望。他几乎是一屁股坐在地上,没了刚才的活泛气儿。
周婆子心疼儿子,将他搀扶到旁边的椅子上。
堂屋里气氛变得很诡异,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,生怕触霉头。
这已经是周三郎第四个女儿。周三郎今年已经三十了,已到而立之年,却还没个男丁,他疲惫得抓了抓头发,眼睛赤红。
就在这时原身的大女儿招娣从里屋走了出来,她刚刚带着两个妹妹在里屋睡觉,迷迷糊糊间听到稳婆说生了,担心母亲,便出来看看。
她奶声奶气问,“爹我娘生了吗”
周三郎连瞄都没瞄一眼大女儿,周大嫂勾了勾唇角,嘲讽道,“生了,你娘又给你生了个妹妹。”
招娣已经八岁了,已经懂得儿子是家里的根。她不自觉低下了头。好似做错事的人是她。
周婆子嫌烦,撵招娣进去照顾妹妹。
招娣不敢忤逆奶奶,一步三回头担忧地看着自己的父亲。
没多久,周二嫂从外面走了进来,期期艾艾道,“娘”
周婆子最是不喜这个儿媳,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儿媳克死了她的二儿子,还因为总是一副窝囊样儿,“怎么了有话就说。刚刚你三弟妹又鬼叫什么。”
周二嫂摇头,“她没事。就是刚刚肚子疼,稳婆已经处理好了。”瓮声瓮气道,“三弟妹刚生了孩子,现在正是体虚的时候,面已经没了,您给开下柜子,我再取些白面,给她下碗面条吧”
周婆子还没开口,周大嫂先不干了,“娘不是早就给你舀过面吗够做三碗的。怎么着,你给偷吃了”
周二嫂吓得一个劲儿摆手,“没有没有。是稳婆说她是饿着肚子被大哥叫来的。接生前叫我给她也下了一碗。”
周大嫂不好说男人请稳婆不是时候,她哼道,“她给老周家一连生了四个女儿,还好意思吃细粮今年庄稼颗粒无收,咱们家粮食本来就吃紧,我们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。仅剩的那点细粮都得留着给几个男娃吃。她吃什么细粮,给她吃粗粮就不错了。”
周二嫂被大嫂这一顿呲,又见婆婆没有反对,也不敢再说什么,忙不迭应了声是,飞快跑出去,到灶房煮了碗杂粮疙瘩汤。
周婆子看了眼外面大雪纷飞,担心地里的秧苗受冻,明年又是个灾年,心里发愁,“老三啊,这又是个女儿。咱家粮食眼瞅着只能吃到月底就得断顿。这个孩子,咱不要了吧”
周三郎一直垂着头,一声不吭,好似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。
周婆子心里有数,示意周大嫂去将孩子抱过来。
周大嫂明白婆婆的意思,是想将女婴溺毙,这也是穷人家的普遍作法。
要是搁以前他们周家怎么也不会做这种丧良心的事情。可今年不同,全江西府都颗粒无收,粮价飞涨,往常七文钱一斤的糙米,现在翻了十倍还多,就这还得限量买。
周家光买粮食就将家底全部掏空了。现在已经没办法再养活一个女婴。
更何况女婴就是个赔钱货,长大了就是人家的了,毫无用处。
所以周婆子想也不想就要将她溺毙,而且越早越好。
别人问起来他们可以说生下来就是个死婴,名声也能好听一点。
周大嫂刚起身,就见稳婆从外面走了进来,期期艾艾看着大伙,一副想说,又不敢说的为难模样。
周婆子拧着眉,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,“该不会是三儿媳出啥事了吧”
女人生孩子就是一道鬼门关,这年代医疗条件简陋,每年都有许多妇人因为生孩子而死。
那老三媳妇的亲娘不就是生她时没的吗
周婆子担心三儿媳没了。倒不是她有多疼儿媳,而是以周家的家底,已经无力再给老三娶一房媳妇了。
稳婆见她误会了,忙不迭摇头,“不是。”
周婆子松了一口气,又有些不解,“那你想说什么”
稳婆跺了跺脚,最终还是没忍住,压低声音道,“我实话告诉你们吧。你家三儿媳生这胎伤了身子,以后再怀孩子就难了。”
这话刚撂下,周婆子眼前就是一黑,整个人差点栽倒在地,幸亏周大郎及时将亲娘扶住。
而一直陷入悲怆的周三郎此时却腾得站起身,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,“你说什么我媳妇以后不能生孩子了你不会骗我的吧”他两只大手紧紧攥着稳婆的肩膀。
稳婆穿得本就少,差点被他晃晕,但她忍着惧意,唉声叹气道,“我本来不想说的。可实在没忍住,你们要是不信我,那就当我没说。”
她转身想走,走到门边,突然想起一件事,“对了,我刚听你媳妇说她已经生了四个女儿。前几日,有一户人家想收养一个女儿,家里有吃有喝,生了四个儿子,就想要个闺女。如果你们家嫌女儿多的话,我可以帮你们搭个线。”
周婆子还没说话,周大嫂眼前一亮,先开了口,“给多少钱”
稳婆见她一副发了大财的样子,叹了口气,“女娃不值钱。我接生那么多人家,有的人家不想养赔钱货,生下来就给扔到后山喂狼。给个铜板意思一下就行了。”
这年头婚姻论财,厚葬成风。没有嫁妆,想说个好人家,那是千难万难。许多生了闺女的人家不愿养着赔钱货,就会选择溺死。也因此女孩日渐稀少,彩礼也就越发高昂。
周大嫂闻言,撇了撇嘴,吐槽一句,真够抠搜的。
稳婆装作没听到,只看着周婆子,等她表态。
比起溺毙,周婆子当然选择送人,她抹了抹眼泪,愁苦万分,“不瞒大妹子,今年大旱,我们周家日子过得艰难。要是四丫头真能去一户好人家享福,也是她的福气。钱不钱的倒是其次,只要她过得好,也不枉费我一番苦心了。”
稳婆也是个会说话的,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,“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周大姐最是心善。既然如此,那我现在就将孩子抱回去。”
说着,她从怀里摸出还没捂热的五个铜板,“这钱你们收下。”
周婆子一翻推据,最终还是将钱收下了。
不过周婆子还是试探问道,“我与四丫总归是祖孙一场,将来她要是出了嫁,我也想送她一程,不知大妹子给她寻的哪户人家”
稳婆眼底闪过一丝嘲讽,却很快掩饰住了,摇了摇头,“周姐姐,这事可不能说。我要是说了,以后谁还肯找我办事儿。你们要是信得过,就让我将孩子抱走,要是信不过,那就当我没说过。”说着就要将周婆子手里的铜板拿回来。
周婆子忙不迭攥紧手,舔着脸冲她笑,“大妹子误会我了。我怎么会不信你呢。我就是想尽尽心。既然你都这么说了,那我也就不强求了。就这么着吧。”
稳婆点了下头。从东屋将孩子抱了出来,往大门口方向走。
等她快走到门口时,周三郎突然喊了一声,“大娘且留步。”
稳婆停下,回头看了他一眼,不明白他为何要叫住自己。
周三郎顶着风雪,一瘸一拐走了过来,他似乎还没死心,掀开包被看了眼里面的孩子,确实是女娃,他失望地叹了口气。
雪花落到婴儿肚皮,婴儿冷得直哆嗦,哭声越发凄惨。
稳婆也顾不上嗔怪周三郎,担心冻坏孩子,剩下的银子没了,立刻将包被裹好,急急忙忙抱着孩子离开了。
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有“郭巨埋儿”这个典故,我这边衍化一个“卖女孝顺公婆”。感谢在20200622 18:52:0320200623 11:10: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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